心情浮躁的时候，喜欢看自己以前的一些文字，看着看着，心情就会平静下来。其实简单，就是平静自己最好的方法。

简  单  如  花

 

初看胡兰成《禅是一枝花》，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花来形容禅。

家里种了盆紫薇。去年夏季买回来时，花正开得红艳。冬天里它的叶落了。今年春天来得迟，秃着枝的紫薇象奄奄一息的病人毫无生气地呆在盆里。每日盼它展露新芽的心终于在它长久的倦容里失却了信心，以为那已是行将就木的枯枝了。于是不再理会，只是习惯性地还给它浇浇水。突然有一日清晨，浇水时发现那银白色的枝上攀着几个暗红色的小点。仔细一看，竟是紫薇的新芽：色红如血，其态却如刚出壳的小鸟，怯怯地、怕惊扰大家般依在枝头，无言却欢天喜地地出来看世界了。一周以后，那红色的芽渐渐长成绿色的嫩叶，水灵灵、喜滋滋地围着树枝跳舞。现在，它已经枝繁叶茂地显示着它的朝气，预示着不久的将来它花红叶绿的风姿了。

胡兰成说：“他是像一株芙蓉生在雁荡山最高处，便只是这株芙蓉花开得自在，此地没佛，没有法，没有祖师，也没有英雄美人，但又是什么都没有失落放过。”这紫薇不也正象那芙蓉吗？生着、长着、自在着，它并不领会养花人的焦急与期待，也不理会天暖地湿气候转变。在它想开花的那一天，它不给任何人打招呼，自己来了，也不理会任何人的欣喜与开怀，徒自长了。当人们还来不及感叹的时候，它已经把冬天忘在脑后了。

想起开春时在文曾路花溪看到的那株紫红色的野菊花：在春梅桃花竟相怒放于游人眼里的时节，它却独自在沟边无拘无束地生长着，开放着，并不理会游人匆匆的脚步和驻足的评说。花虽渺小脆弱，或许生命也不会长久，却在静看白天黑夜的生命交替中，从未遗漏过兰天的纯净和星空的灿烂，也不曾遗漏了桃花的轻盈和梅花的高雅。

      “禅是一枝花”。禅是心，心如花。花的自在是因为简单，简单到可以只为自己喜爱的天空开放。心的自在是因为单纯，单纯如同雁荡山独自向天的芙蓉。当花儿艳丽如红霞时，天空因她的色彩而丰满，她因天空的蔚蓝而滋润。这，就是生命之自在的最高境界吧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 （2005年4月24日）